甲鱼和尚
□杨应槐
古代,南门外西侧靠近城墙处叫野祭,乃坟茔旷野之地,本为所设的祭无祀之鬼的祭坛。野祭西侧有座西方庵,西方庵南边有一座靠近河边的土地庙,庙南侧有一座名叫落魂桥(又叫升化桥)的小木桥通向西南边的垛岛。庙的西北通往西门外校场。
土地庙中住着一位不守戒规的和尚,他喜欢喝酒吃肉,特别喜欢吃甲鱼。人们不知道他的姓氏与法号,都称他甲鱼和尚。他高高的个子,长长的颈项,黝黑的皮肤,佝偻的身体,长着一双突冒的眼睛。他煮食甲鱼的方法:先将锅盖上开一个小洞,再将清洗后的甲鱼放进盛水的铁锅中烧煮,同时用绳线紧扣甲鱼头颈,使之裸露在锅盖小洞外边。在烧煮的过程中,甲鱼的嘴自然张开。和尚将拌加胡椒粉的料酒、酱油、姜葱汁等佐料注入甲鱼嘴中,使之流遍全身,再将甲鱼继续烧至腐烂后拆碎食用。他说这样烧煮的甲鱼老远就可闻到一股浓郁的野香,吃在嘴里的甲鱼味道特别鲜美。
过去的冬天比现在的冬天寒冷,经常大河封冻,屋檐口挂着数尺长的冰棱。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夜,和尚紧闭门窗后睡觉,仍然感觉寒气逼人,于是起身喝酒取暖,并在床前放置一个火盆取暖。和尚酒喝得酩酊大醉后,睡到床铺上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和尚翻身时将盖在被子上的衣服滑落到火盆上,引燃稻草、被褥、蚊帐、桌凳、家具等,后来又引燃灶房中堆积的柴草,接着引燃门窗、房屋。周边居民看到土地庙失火,立即与救火会人员抬着水龙前来救火。和尚在迷迷糊糊中突然被惊醒,眼睛模糊地看到身体周围全是大火和浓烟,憋得他喘不过气来。屋中只有窗口流进一点凉爽的新鲜空气,于是和尚将头伸出窗口透气,并大声呼喊救命。
救火人员看到窗口露出一个人头喊救命,立即用水龙头对准窗口和人头喷水,此情景就像和尚以前往甲鱼嘴中注佐料的情景。因为寒冬夜晚失火,救火水龙来迟,所以庙屋被烧毁倒塌,将和尚压死在庙中。人们认为和尚的死,是因为他不守戒规,贪酒吃甲鱼的报应。
后来,附近的居民又集资在原址重新砌建了一座三间屋的土地庙,人们特地在神像周围的帷屏上画了一幅图画,内容就是甲鱼和尚不守戒规遭报应的故事,警示人们接受前人的教训。
上世纪30年代,土地庙中曾办过私塾馆,老师王谢,家住马家牛行西侧,教有十多名学生。南门外朱增寿(2017年93岁)小时候在土地庙中上学,曾听学长(亦称长学,相当于现在学生班长)说过上述故事,并看到帷屏上那幅图画。西方庵和土地庙旧址在今泰山居民点南端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