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就得记住乡野物事
什么是乡愁?有人诗意地定义:乡愁是孩提时牵牛吃草的一脉青山,是夏日中供我们嬉闹的一方绿水,是夕阳里炊烟袅袅的一片屋瓦,是世代相传的共同记忆。乡愁不一定是“愁”,乡愁是人们内心深处的一种精神需求,“记住乡愁”是一种人性情怀、人文情怀。不少地方在传达刚刚召开的中央城市工作会议精神时要求,城市发展要体现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理念,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风光,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年轻时,一味贪恋外面的世界,不懂得乡愁,品不到乡愁的味道。及至现在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乡愁在心田里萌芽了,乡愁的味道愈益散发开来。散文作家魈鸣的散文集《那些温暖的乡野物事》,让乡愁的味道钻到我的骨子里,融入我的血脉中。慢慢读来,曾经的乡村风物、故里往事,一点一点被重新勾勒出来。
魈鸣,本名潘明章,湖北省作协会员,获得过第21届全国孙犁散文奖,散文集《那些温暖的乡野物事》入选2015年教师暑期阅读推荐书目。读这本散文集,用不着正襟危坐,缺少同样生活体验的朋友可以把它当成一次消遣,耳濡目染身同感受的朋友可以把它当成一次回忆。
“乡村是泥土的世界”、“乡村里没有围墙,乡村里有的只是篱笆。篱笆是乡村里的一道绝妙风景”、“金色的草垛是乡村特有的地标”、“狗,是庄户人家活动的门铃哩”……作家笔下的乡村是如此的画意浓浓。土屋、篱笆、草垛、炊烟,这些属于乡村里的特有元素,乡村的名片,它们将乡村点缀得富有生机,一派田园风光。想想,这些也曾是我童年记忆里最美的印迹,和小伙伴们在草垛里“躲猫猫”、捡老母鸡下的蛋;看到从土屋烟囱飘出来的袅袅炊烟后,才同玩伴们分手回家;也会在自家门前的篱笆墙上采摘扁豆、丝瓜……
乡村的农民以务农为生,土地在他们眼里是最宝贵的财富。他们对土地的呵护无微不至。农村的屋子被称为土屋,“土能生金,土能生万物,自然,土也就能生屋。乡村的住屋大多都是一些土屋,用泥土干打垒的那种”,“久而久之,那些散落在乡间不同姓氏的老屋,后来,就一个两个地全部成了乡村旷野中的土地标”;农村的家狗被称为土狗,“那些土狗,并不像城里的狗们那样娇气难养,收碗后,汤汤水水的一瓢剩饭,就把它彻底地给打发掉了”;孩子们自制的爆竹被称为土爆竹,“童年除夕的‘土爆竹’,燃放起来,虽不能像现在的爆竹那样彩花飞扬,可燃放在那个特殊年月的除夕里,它不仅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带来了辞旧迎新的无尽欢乐,也让寂静的年夜延续了一丝传统的喜庆”……一言一语间,流露了作家对土地的浓浓眷恋。
说乡村景、睹乡村物、忆乡村事、品乡村味、思乡村人。乡村,是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乡村,有永远说不完的故事。春雨时节男人们挥揪理墒,夏夜纳凉,带着勾绳去拾柴,插秧时的打趣,杀年猪时的热闹喜庆,这一幕幕重新出现时,心中涌起的是阵阵感动与感慨。中秋夜“摸秋”的真实描写,一下子勾起我的回忆,那熟悉的场景,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其实并不在乎‘摸’的东西是多是少,是好是坏,‘摸’的就是那一份刺激,那一份快乐,那一份吉祥。”这些被记忆所保留下来的乡野物事,在历史长河中可能只是瞬间,而在我们历经者之中,却是一个深刻的烙印,一段漫长的过程,总是不时地牵动着思乡的灵魂,在时光的间隙里,投射出它们独特的魅力。
散文集《那些温暖的乡野物事》既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记”,但作家在封底上的一句话:“乡村,是最后的心灵家园。乡村,让我们安静的疗伤。”让我们这些从乡村挤进小城的平凡之人产生共鸣,带来了阅读欲望。乡愁中的物事,物事中的乡愁,正是我们对故土的无法割舍和无比热爱。中央电视台百集大型纪录片《记住乡愁》中有一句解说词:“记住乡愁,就是记住社稷。记住乡愁,就是记住祖宗。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恩情。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根本。记住乡愁,就是记住春天。”这里我要说一句:记住乡愁,就得记住“那些温暖的乡野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