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年
编者按:春节过的是一种希望,一种念想。在不同的年代,人们对春节有不同的定义,在不同年龄人的眼中,春节也有着不同的意义。为此,记者采访了各个年代的人,看到了他们眼中不一样的春节。
50后:过年就是凑热闹
“为什么家家户户都在过年前备好年货呢?就是因为年三十大街上的商铺都关门了,到了大年初六才会开门,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备好。我们那个时候什么东西都是计划经济,买米要粮票,买肉要肉票。过年的时候有鱼票、肉票等各种食物的票,但是都需要排队去领。印象最深的便是食品站长长的队伍,每天都是如此,大人们在里面排队,拉家常,调皮的孩子们就在中间窜来窜去做游戏。”1954年出生的刘女士告诉记者,那个时候除了领粮食要排队,家家户户都要做团,将家里的糯米加工成糯米粉也是要排队的,有时候排整夜的队呢。那个时候也不觉得累,兴奋得很。
过年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迎会。1956年出生的蔡女士说:“过年时,只要巷口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家门口的小孩子们就会‘噢,噢——’地欢呼着,一窝蜂地跑出去看。踩高跷的、舞花船的、舞龙的……应有尽有。这种活动一连好几天,不定时地都会有,哪里有迎会,孩子们就冲到哪去,哪热闹往哪钻。”
那个年代家里的娱乐设施少,但是街上的过年气氛浓,有唱戏的、演杂技的,一到过年到处都是节目。“那一年我刚满18岁,已经工作了。有个朋友的姐姐就是杂技团里的成员,我们进去就不要钱。我和朋友俩人就在杂技团里晃悠了一整天没有出去,就嗑瓜子吃花生充饥,到处看看杂耍,快活得很。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家里人也不知道,可把他们急坏了,一整天都没有人影。”1958年出生的张女士笑着告诉记者。
60后:对春节的期盼就是吃
“上世纪60年代正是物资缺乏的时候,所以我们对春节的期盼就是吃。”提起小时候的春节,1962年出生的娄女士感慨道,那时候鱼、肉也是平时吃不到的,穷人家能在过年时吃上一顿茨菰烧青菜就已经很不错了,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会余点肉票,孩子就跟在大人后面,到食品站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换肉。“我们一家有6口人,只舍得换2斤猪肉,既要剁碎炸肉圆,又要红烧,平均下来一个人吃不上几口肉,但依旧感觉很幸福。”娄女士说,所以在过年期间大家都会大吃猛吃,经常有人因此吃伤。
“我们小的时候糖果都很少见,过年去拜年,人家会捏一小把花生、瓜子或者炒豆子给我们。”1964年出生的张先生说,对于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而言,能吃上花生、瓜子等零食已经很奢侈了。过年期间,家里一般只会买上3、5斤花生、瓜子,还被大人藏起来,不让小孩子随便拿。大家拜年积攒下来的花生、瓜子也舍不得一口气吃完,有的放到受潮、走油了才吃。
“小时候过年没电视,唯一的娱乐生活就是听戏,现场就像如今的年轻人听演唱会一样热闹。”1962年生的张女士告诉记者,下午3点多,村里的鞭炮声就此起彼伏,大家已经准备开始吃年夜饭了,吃完便拉着孩子,扛上板凳,到村里的大会堂集中,不过当时在台上唱戏并不是什么“明星”,全都是村里人,只要谁愿意都可以上台唱,虽然有些人唱得不是很专业,但那时听起来依然有滋有味。
70后:鞭炮是孩子的新年玩具
“我们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早上四、五点,父母就把我们叫起来放鞭炮,每次我们都偷偷拆下几个小鞭揣到兜里,或者满村跑着去拾没有炸响的熄火炮,像珍宝一样拿出来炫耀。”1974年出生的殷先生说,有的小伙伴会把几个小鞭拦腰折断,堆在一起,让里面火药露出来,然后直接点燃,就像放烟花一样,别提有多炫;有的喜欢点一个小鞭往人多的地方一丢,还要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甚至会将胆小的孩子吓哭……“那时的鞭炮虽然没有现在的品种多,但是每一种都能放出几种花样,是现在的孩子永远都无法体会的快乐。”殷先生说。
1978年出生的姚女士从小生活在一个干部职工家庭,在她的记忆中,每次过年前夕,母亲都要到城区开会,就顺便带回一些新鲜的年货,其中烟花让她觉得最为珍贵。“那时在农村烟花是很少见的,不仅价格贵,想买还买不到,简直就是奢侈品。”姚女士说,除夕夜烟花总是留在最后一个放,看着一朵朵烟花盛开在寂静的夜空里,眼睛都不愿眨一下,心里的激动之情真是无以言表。
除了鞭炮,最让王女士记忆犹新的是新年前的最后一次洗澡。1971年出生的她在童年时还没有澡堂,母亲会将红色的塑料浴帐撑在木质澡桶上,往里倒入一瓶又一瓶热水,缭绕的雾气很快就吸附在浴帐上,让人看不清外面。那时王女士冬天一个月才会洗一次澡,母亲会将毛巾卷在手上给她搓澡,而在年前的最后一次洗澡时会搓得十分卖力,不让一丝污垢留到年后。洗干净后,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新衣服在身上比划比划,想穿却又舍不得穿。
80后:新衣服是对年的期盼
过年穿新衣是自古以来的风俗,上世纪80年代物资已经丰富了许多,大多数的孩子过年都能穿上新衣服。可是对于1982年出生的小李来说,过年能不能穿新衣服是她每年过年前最担忧的事情。“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上学的钱都是家里省吃俭用攒下的,每到过年,母亲总是说今年就不买新衣服了,我这心里顿时对年就没了期盼。话虽这样说,每年到了腊月二十九,甚至除夕当天,母亲总带我上街转转,转着转着就到了招商城,买一件棉袄过年,虽说只有几十块钱,但我已经非常满足,心里就开始期盼大年初一了。”
1984年出生的陈女士家里经济条件算是不错。“那个时候学生买新衣服大部分都是到班尼路、真维斯之类的专卖店,好玩的是,因为大家都去买,所以走在大街上经常会‘撞衫’。记得有一年真维斯出了一款藏青色与粉蓝色拼接的羽绒服,买的人特别多,我也买了那件衣服过年。那年走在大街上,我认真地数了一下,遇到和我穿一样衣服的居然有十几个人,简直成了街服了。”陈女士笑着说,“那个时候,大年初一上街就是大家互相看新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看都一样,有些尴尬,也有些忍俊不禁。”
“现在的80后大多已经为人父母,对过年穿新衣也不会太过注重,现在讲究得可能就是孩子的衣服了,流行一点说别人遛狗遛猫,过年的时候咱是‘遛娃儿’啊!”1986年出生的史女士笑着说。
90后:红包才是春节最大的诱惑
跑年——是农村孩子最开心的事情。“在我们村子,长辈都在家里等晚辈拜年,在外面跑的都是晚辈。每年的大年初一,我就会约着我的表弟一起出去拜年。每次我们都会计划好了路线,一家一家地去。当然,事先要准备好一个袋子,一个包,袋子用来装花生、瓜子、糖,包嘛,自然就是用来装收到的红包了。”1991年出生的小孙笑着告诉记者,“在进门拜年前,我们先要想好祝福语,说完了,家中的长辈也会说几句祝福语,然后就是给糖,给红包了,家家都给,一个村子下来,我们满载而归。”
过年给压岁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祝福,从以前的几分钱,到后来的几元钱,再到现在的几百元,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压岁钱给得越来越多,而压岁钱的去向也有了改变。“我的父母说,当年他们拿到压岁钱都是交给他们的父母做家用,要么就是作为学费的。到我们这都可以自己支配了,所以应该珍惜这样的机会。压岁钱给得最多的当然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每次至少给200元,我也总是收起来,攒着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的第一个IPAD就是我自己用攒的压岁钱买的呢。”1995年出生的小周得意地说。
1990年出生的小戴打趣地说:“小时候拿红包拿得爽呢,现在呢?工作了,拿钱了,轮到我们自己给红包了,才知道多心疼。而且现在这给红包的方式太多,你可以给现金,还可以支付宝,还能微信转账。所以,即便是女朋友不在家里过年,红包还是少不掉的。”
00后:春节等于不用学习
“对春节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当然是不用上学、写作业啦!”提起春节,2001年出生的小辉一脸开心,如今正在读初中的他学习压力开始繁重,春节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人生的港湾,因为他可以逮住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地拒绝学习。“平时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做作业,跟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春节期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串门,和朋友上街逛逛,学习的事就暂时抛到脑后吧。”小辉说。
和小辉有同感的还有2005年出生的小宇,虽然他还在读小学,但除了学习文化课外还要参加绘画、象棋培训班,感觉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春节这几天才是真正的放假,培训班不开门,父母也不会督促我们学习,太爽了。”小宇告诉记者,这段时间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上网和同学聊天拜年,春晚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最多会在喜欢的明星出现时看几眼,“反正过完年还会滚动播出的,没必要熬夜看。”小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