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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如雨

2016-07-08 10:12:00

    清晨,有蝉声从楼前的树丛间传来,也许沾染了露水,有着水般的凉意。“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让人有一种远离喧嚣宁静。

    曾读到“蝉声如雨”四字,甚为惊奇,于是跑到一片树林里,静听那如雨的蝉声。闭眼,蝉声时起时落,恰如夏日的阵雨,亦有雨打芭蕉之妙。

    儿时, 夏日午饭过后,人们都在自家门口树荫下,扯一竹席睡觉,我则跟大人躺在树下,静蝉听鸣。似火的骄阳使一切变得安静,这个昏沉的世界里,唯有蝉在树叶间,不知疲倦地对着太阳放歌,日影移动,蝉在树枝上慢慢转动,它们总朝着最亮最热的方向,狂热、虔诚。侧耳听蝉,蝉鸣是有规律的,起初由一只蝉领唱,有点像交响乐的前奏,接下便是气势磅礴的大合唱,一会,蝉鸣由强至弱,终止如静音,世界沉寂了,阳光闪着光泽,热风徐徐,就这样潮涨潮落,此起彼伏,整个夏季,我几乎都泡在浓浓的蝉声里。

    蝉有多种,声音也各异,有的浅唱低吟,细腻若游丝;有的清远玉笛般,似潺潺溪水缓流;有的似粗犷的男高音,豪放有余;群蝉齐鸣,则气势恢宏,如波涛汹涌,把整个小乡村都升腾起来了,直至暮霭沉沉,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任性释放,那般率真。在夜晚,则能领略到蝉歌柳月,蛙唱河池般的恬静。

    唐代诗人司空曙的《新蝉》:“今朝蝉忽鸣,迁客若为情。便觉一年老,能令万感生。”是心境所为。唐代骆宾王的《咏蝉》:“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借蝉喻己,才华未展,无人觉知。性情中人柳咏有“寒蝉凄切”之句,是因心底沉潜着悲情吧,借之释于笔端。

    习以为常的蝉鸣,让我并无悲泣愁怨之感,只觉是自然的享受,远离尘世的逍遥,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美妙意趣。

    蝉俗称“知了”,蝉声似在说“知了,知了……”似乎知晓生命的无常与短暂。因它在黑暗土层下苦苦等待3年,才有21天时间,与日月同在,比我们人类对生命有更深的了悟,用心听蝉鸣,也许会和台湾作家简媜一样,参得些人生真谛,发出“蝉亦是禅”的感叹!

    感谢蝉,让我们懂得,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活得长短,而在于怎样活着。生命一次,美丽一次,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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