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营是一坛浓浓的酒
□张学诗
早就想,用心地写下这一篇散文了,给“老大营”,这一个我已经生活了30年的小镇。
称它“老”,是因了它有着算得上古老的岁月。
虽说,不可能“有案可稽”了,可千百年来,在我们这一方地域绵延着的或是散佚了的一个个传说,便是镌刻在我故乡的一辈又一辈乡亲的心头,令他们骄傲令他们自豪的历史。
孩提时候,就听到过这样的俗语了:“一支鲜花永不旧,千军万马扎营头”。
这第一句说的是100多里外的县城兴化;第二句说的,就是我们这小镇大营了。
“千军万马扎营头”,指的是北宋时期杨家将,战马嘶嘶,鼓角声声,旌旗猎猎,七里一营盘。于是,便有了这大营,包括距它7里的小营、离它14里的中营……
小镇上的地名,不论是“屯军片”, 还是“阵营村”,也都在演绎着、验证着关于“老大营”之名的那一段段传之久远的叙说。
大营,这一方还算得上是规则的长方形的地域,长长的、潺潺的水流相缠相络、相串相连。
自南而北流过的,西边的阵营港,东边的串场河……
自西而东流过的,南边的海沟河,北边的北界河……
海沟河,我们这百里水乡一条重要的水上命脉呢!而行驶在海沟河上的“扬白班”,也曾是老大营的历史上,通向外面的世界的唯一的班船。
海沟河向东18里,与串场河交汇。
串场河以东,便不再属于里下河的范畴了。
“老大营”,乃是里下河平原上的最东的门户。
差不多,是这一方地域的中心了,紧邻着我的出生地丰乐舍的,叫张官庄;相传,庄心也曾流过一条河,一条隐藏着古跑马道的清凌凌的“官河”。
只不过,它已经淹没于漫漫的历史,或是茫茫的野史了。
大营,5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鲜有一亩开挖的蟹塘;一望无垠的田畴上,还是原先的老模样:灼灼的桃红,依依的翠柳,青青的麦苗,黄黄的稻谷,白白的芦絮……四季更迭,交相掩映;阡陌深处,野鸡在低飞,花喜鹊在欢噪,黄鼠狼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兴许,就因了“老大营”的这个“老”吧!才留下了它带着些原始带着些古朴的况味儿。
不久前,小镇上一位退休后住在锦绣江南爱好摄影的老领导,把自己一次次回故乡时摄下的一幅幅照片,精心地制作成一本本2017新年的挂历。
花鸟虫鱼,花香鸟语;风土人情,小桥流水……在这一本精致的年历、一页页精美的月历上,尽情地、真情地映现。
当我从他的手上,接过这一份特殊的新年礼物时,我也在接受着一种至真至纯的乡情的洗礼……
“老大营”,还是一个微信群的名称。群里,多是已经退休或是接近退休的“大营人”:“文”、“平淡”、“平民”、“老农民”……
还记得,“老大营”群里的一次“小活动”。
和我同龄的老邻居“平淡”,从居住地南京回来,用他珍藏了20年的 “剑南春”,邀几个朋友小酌。
刚一开瓶,扑面而来的,便是满室弥漫着的浓郁的酒香。
一会儿,几杯老酒落肚,满座的人,都给深深地沉醉、美美地陶醉了……
是的,日子越久,味道越稠。
“老大营”,不也是一坛浓浓的酒吗?不论千里万里,也都弥漫在一个个游子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