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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牙孜沟,夏日的向往

2017-03-03 09:21:50

 □邵国昱

听说要去阿克牙孜沟,平常沉默寡言的哈萨克驾驶员努克尔瓮声瓮气地说了句“那要多加一件厚衣服果”,昭苏的哈萨克人讲话喜欢带着长长的尾音,大多以“来”(念ni)、“果”(guo)结尾,它的形式相当于北方的儿化音,听久了,倒也觉得动听。

昭苏有“夏无蚊子、无凉席、无空调”三无之说,虽说是炎炎夏日,却让你感觉不到热,只能感受到暖。车从县城往南也就走了几十公里,就明显感觉到从暖到凉的转变。阿克牙孜沟——哈萨克语意为“白色茫茫,寒冷至极的河谷”, 由于夏天天气凉爽、雨水充足、牧草丰盛,所以是最理想的牧场之一。车子驶入了一处长长的窄窄的峡谷山道,一大片白色的哈萨克羊如雾气般涌来,夹杂着几头喘着粗气的新疆褐牛,其中一头魁梧霸气的公牛好像对我们的车挡了它的道极不满意,用牛尾巴狠狠地抽了车前盖板一下,努克尔摇下车窗,向一名马上的哈萨克小伙叽里呱啦了几句,小伙子憨厚地笑着发出几声长哨,轻轻地挥出几个长鞭,刚刚拥挤不堪的牛羊便主动让出一条道来,煞是神奇。

车子慢慢滑下窄道,打个弯停下来,一大片开阔地跃入眼帘,远方四面环山、树木成荫、毡房处处;近处茵草芳菲、牛羊成群、繁花点点。枕青山饮冰泉,寻青草牧牛羊,让你不由地敬佩哈萨克人,选的真是风水宝地。峡谷里三伏天,空气中透着凉爽和清甜,循着哗哗的流水声望去,几米外就是著名的阿克牙孜河,清澈见底,卵石乱铺、水旋浪飞;索性坐在草地上,身边马粪羊粪点点,虽有一点发酵未完的酸腐,却没有臭味,更多的是青草的气息和野花的芬芳。

努克尔介绍道,这里的天然牧草和泉水溪流没有任何污染,所产的羊肉一点膻味也没有,既味美又滋养,他还风趣地念了首打油诗:“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拉的六味地黄丸,尿的太太口服液”,让大伙儿捧腹不已。

沟里的天说变就变,无须布云和鸣雷,一场大雨骤然而至,大伙慌慌张张地钻进了一个毡房,见到了一对热情好客的哈萨克牧民夫妇。男的叫艾尔肯,我们手口并用进行了简单交流,他的祖祖辈辈就在沟里放羊,但现在他主要在沟口边的水电站工地上打工,工资蛮高,放羊倒成了副业。有一对儿女在县城上寄宿学校,什么都好就是不肯来沟里。还好在援疆资金的帮助下,在沟外的富民安居点砌了新房,冬天就回房子住,条件比过去好多了。当听说我们是来自江苏泰州的援疆干部时,艾尔肯起身就要找刀斩羊,吓得我们赶紧拉住,好不容易才劝住,他还一个劲地咕噜,“煮一个羊很快呢,就三个小时果。”反而把我们搞得不好意思,招呼连连。

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太阳出来得更快。出了毡房,艾尔肯十分热心地带我们来到河边断崖的一块巨石旁,上面画着一座佛像,盘腿坐在莲花台上,右手执花,左手托一圆状物,旁边刻着哈萨克文字和几只山羊,画像残缺、字迹模糊,古老而神秘,只见艾尔肯一脸虔诚,认定是他的祖先所画,我想描绘的应该是古哈萨克人的图腾吧!

背靠岩画向沟深处远眺,远方的哈尔克山露出了冰峰,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熠熠发光。它也属于天山支脉,再翻过去就是南疆阿克苏的拜城县——古代的龟兹国了。

听说,在这在湍急的阿克牙孜河深处,有背花细鳞、味道极其鲜美的石花鱼,但现在处于繁殖时期,牧民绝不捕捞。向里几十里,繁衍生息着雪鸡、野狼、马鹿、棕熊等野生动物,但只要人迹所至,便会退让三舍。再向里走上百里,还有着不菲的墨玉和秀玉,说来神奇,越不起眼的灰黑墨玉石,用水轻拂其上,如墨的深碧越是坚致温润;皱褶越是厉害的秀玉石,剖开探其内囊,似草的纹理越是翠绿欲滴。我想,行事有度,隐忍不发,这不正是哈萨克人与大自然的相处之道吗!

回县城的路上,葛洲坝公司在这儿建设的水电站工地上,塔吊林立,机械穿梭,一片热火朝天;再经过位于喀夏加尔镇的哈萨克民俗文化馆,乡土简朴、人迹稀少,一片寂静安恬。馆中文字表明“哈萨克”有两层意思,一种是“白天鹅”,寓意着这个族群是远古纯洁高贵品格的后代;另一种是“避难者”,则昭示了这个民族千年道路中的多灾多难。伟大的哈萨克人,一个在草原上与大自然和睦相处、休戚与共的族群;一个在寒冬里历经游牧、迁徒到定居的民族,你们应该坚信:在祖国民族团结大业的指引和兄弟省市援疆政策的支持下,封闭、寒冷和苦难都只是逐渐逝去的过往之路,迎面而来的富裕、文明和融合才是必然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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