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寻找一盏灯
□吴 敏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世人不是前世佛,难渡六欲七情,自然八苦在所难免。世人常固执地陷入佛曰的前者,忽视了后者,陷入疑虑烦恼愤懑的纠葛不得出,甚至误入歧途,沉沦覆没灭顶。
前几日,惊闻曾一起学吉他的小友因故而亡。我不敢亦不愿跟风去想为什么?只愿在天国那头的她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向死而生的尽头是另一个希望的起点。
死亡这个字眼是我们常常规避的,然而人既存于世,难免不能回避得了这“八苦”。这“八苦”,亦是人内心的老虎。相对于佛家的禅理,我更喜欢英国西格里夫·萨松 《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的: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在生活这团抹布”林里,猛虎常有,蔷薇常香。然而这也是因人而异,各有各的林,各有各的老虎,各有各的蔷薇。
而我的蔷薇则是阅读和写作。阅读让我不出跬步而致千里,明世间万物为何物,亦能让我一身试万千剧情,欢笑涕泪。而写作则是宣泄,我不是雄辩达意之人,笔给了我一逞‘口舌’之快的酣畅。虽然我不是作家,也不愿冠己以微名,亦不配。如果可以我愿效仿竹林七贤,于深山竹林结庐而居,越名教而任自然,与三俩好友斗诗、作对、为文,肆意淋漓。然而这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我,一痴人说梦而已,无用却是有趣。
庞余亮老师说文字当是从血管里流出来的,甚至是喷薄而发的,不能流于形式,文字当饱含写作者的体温。庞余亮老师的《半个父亲在疼》《亲爱的老韭菜》这些文章和诗,我读过,作者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疼痛过往和家族史。在酸楚的情感打动我的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他们通过作品的审视——审视自己,审视命运和身边的这个世界。
他们的文字,带着他们体温的馨香,让我仰望,也让我汗颜。在友人的牵引下,我有幸结识了楚水,结识了耳熟能详的一个又一个名字,我们由陌生及至熟悉。透过他们的文章,我看见了通达他们灵魂深处的那一朵朵蔷薇。有诗情黄龙砚的蔷薇,有朋友情义的蔷薇,有会唱歌的槐树的蔷薇,有扛着巴斗的蔷薇,有带着泥土气息的蔷薇,有花花世界本平平常常的蔷薇,有带着红楼女儿情的蔷薇,还有各种身在八方心恋楚水的蔷薇……
一朵蔷薇,一指幽香。这片蔷薇林在这个婆娑世界,就像是迤逦在沧浪河畔的桃源,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循着香来,不是旅游,不是镀金,而是报团取暖,心心相惜。这些暖升腾起一盏灯,照亮了各自的人生路,接引更多迷路人。他们的文字就像蝴蝶煽动翅膀,涌动起另一个世界的后续效应。
毕飞宇说:写作是阅读的儿子。你的阅读有多少,决定了你的写作之路走多远。
余华说:我们当怀着空白之心阅读和写作,只有干净的眼睛才看得见灵魂。
智者的语言常常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走得有多远?我没有考虑过。不过我却是想过若是在我有生之年,能以空白之心写下每一个感动的瞬间,则是幸事。若是生了计较之心,不如罢笔。我常常因不能避免的“八苦”之一袭来而迷茫,会歇笔,友人一次又一次威逼利诱懒惰的我。纵我懒惰至斯,但我心甚是清明:一息尚存,从吾所好。因为我需要寻找一盏灯,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照亮自己的婆娑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