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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坝头与张家庄

2018-03-16 09:18:58

□陈  斌

兴化大南门外的地形三面环水,宛如半岛,“半岛”的最南端,就是“老坝头”。老坝头坐落着“上方寺十三房”之一的“大佛庵”。过去每至清明节,大佛庵里的僧众要到东城外“大徐垛”上的上方寺“塔院”扫塔上供,以示“崇法脉,报祖德”之意。与老坝头大佛庵一河之隔的村落叫作“张家庄”,张家庄(今张阳)人以种田、打渔为业,过着隔绝尘嚣的田园生活。

老坝头曾是兴化古老水利工程“南北塘”中“南塘”的一部分。历史上的南、北两塘始建于南宋建炎年间,为一条南可通高邮,北可达盐城的驿道长堤;绍兴年间知县黄万顷又进行加筑,称之为“绍兴堰”。起于沧浪亭的“南塘”绵亘数百里,经十里亭、贾庄铺、孟家窑铺至河口铺(今高邮河口镇)而止,沿堤设有过水塘闸数处。由于兴化地势南高北低、东高西低,每当旱时,则关闭塘闸以蓄水,使塘东耕地灌溉无虞;或遇涝时,则开启塘闸以泄水,使占兴化田地十分之七的塘东良田免于淹没。明成化年间,知县刘廷瓒修理圮坏的南、北塘并沿堤种柳,百姓感其惠政,遂称之为“刘堤”。

县境南部运盐河南来之水在老坝头得以缓冲,经市河绕城流行后汇入城北海子池,再与海子池汇集的东、南、北三关(水关)来水一同由西水关泄出。这不仅缓解了水流径直而下对城市排涝造成的压力,古人还认为有利于一城的风水文脉。明清两代,老坝头屡次圮毁又多次重修。清道光十年(1830年),兴化知县张泰青倡议捐资修坝,撰碑嵌于老坝“金龙四大王庙”后壁,但坝身不久仍圮毁于流水冲刷。到了清同治七年(1868年),公益组织“洒扫会”筹集款项对老坝头进行了一次大修,并同时加固了护卫老坝的“子坝”。其实,老坝头的损毁不仅有水流冲刷的因素,也存在着人为破坏的现象。当时,一些农民为了行船方便,擅自在坝上掘口,又有牙行中人借此以逃避坝上“税务所”的税金。为杜绝此类行为,在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洒扫会”会员黄景等人呈请官府出示严禁,并典买了南官河任家舍24亩良田,以稻租收入充作老坝头每年的修缮之费。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日本人经老坝头沿南塘旧堤修筑了一条兴化通往高邮的军用公路,后一度废弃。上世纪50年代中期,兴化县政府为恢复久废的“兴邮公路”,投入财力进行沿途桥梁建设,在公路经过沧浪河分支南闸河处兴建了第一座新式木桥,称“一部洋桥”;又在老坝头位置建造五孔木桥一座,称“老坝头桥”,俗称“二部洋桥”,即后来的“跃进桥”。

与老坝头一河之隔的张家庄近城地旷,历史上曾作为葬地使用,如明永乐年间的工部侍郎徐谧便葬于此。徐谧死后,生前宠爱的天鹅也随之郁郁而毙,子孙将那只通灵性的天鹅陪葬在他的大墓旁,美其名曰“鹅冢”。张家庄北首与西门教场隔河相望的“果园垛”,则是元末张士诚攻占兴化城后的养马场。果园垛里辟有几处义冢,是官方设立的贫民丛葬地,叫作“漏泽园”。明成化年间,中堡镇黄龙街孝妇徐董氏冒火护卫公公棺柩,竟得“神灵”护佑,得以逃过一劫。徐董氏亡故后,就葬在果园垛,传说掘墓时曾发现玄玉带两方,葬后三日,墓上又生出紫方竹七株,大家都认为是孝感动天所致。

清代时,张家庄出过一位名叫“徐万侯”的孝子。出身贫苦的徐万侯在种田之余以摆渡补贴家用,靠微薄收入奉养母亲。母亲生病后,徐万侯无力请医,便到兴化北城内“华神庙”求神拜祷,他得到签文“烈马真心丹”的指点而剖心救母,使母亲即刻痊愈,而自己竟也康健如故。这件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包括郑板桥好友王国栋(字竹楼)在内的不少名人为他作诗、立传。孝子徐万侯应该确有其人,而他“剖心救母,己身不死”的故事自然不可凭信,这显然是封建社会宣传愚忠愚孝的一种手段。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巡抚江南的名臣陈宏谋是一位开明进步之士,他在给徐万侯的赠联中不客气地写道:曾是以为孝乎,其愚不可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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