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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白慕

2018-09-15 07:55:22 兴化日报(数字报)

○郭宏冰

做好一份蔬菜水果色拉,在铁扒炉上煎好两块黑胡椒牛排,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一刻。从我踏进徐忆的房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徐忆去了哪里?我带着内心始终没有散去的不详预感再次按下了徐忆的号码,对方的手机里操着标准普通话,过分甜腻的女生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前天,徐忆把我送到小区的楼下,按照惯例抚摩了一下我铺展在脑后略显蓬松的头发,嘴角挂着微笑,仿佛是对着一个在他面前呈现出温顺状态的流浪野猫。他说:“乖乖回去睡觉吧!我们星期六见。”面对徐忆有如邻家兄长般的关爱,我总是力图表现得自然,我假意邀请:“你不上来坐坐。”“不了,明天还要上班,今天有些事情要做。”“那好吧。星期六去你家吧,我们共进烛光午餐。”我故意强调了午餐两个字。徐忆再次爽朗地笑起来,对我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微笑。他说:“好吧,老规矩,你来买菜,我来做。”我嘻嘻一笑,说:“好!那,星期六见吧。”然后我转身进入了单元门内。等我爬完了76节楼梯到达自己所住的四楼房间内,准备拉上窗帘开始我的午夜写作。只是一瞥,我就看到小区的路灯底下徐忆拿着手机驻足站立,他的藏青色西装混在浓密的夜色里,影子被路灯拖得纤长,手机上一小方萤亮的闪动是我的杰作——那是我自行买来自行安装在徐忆手机上的一款心型荧光挂坠。

前天的晚饭我们吃得意兴阑珊。我满脑子都是明天交稿的事情,那天上午编辑打来电话说明天一定要交稿,否则时间可能会比较赶。我嘴上虽答应着马上结尾了,心里却一阵急迫袭来,因为我的小说创作完全属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在电脑前憋闷了一下午,我打电话给徐忆说一起吃晚饭吧!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徐忆答应得很勉强。我说你如果有事情就先忙。他又说没什么事情。

坐在两岸咖啡厅,我的脑袋一直在构思着小说的情节和主人公的对话,以至于我把面前的整块菲力牛排机械地切成无数个小块却一块都没有放入嘴里。我兀自发现了自己的无聊举措,一抬眼,发现对面的徐忆也是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席间,徐忆接了两个电话,每次说了声“喂”便立马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这个举动令我心生疑惑,以往徐忆接电话,家里的、朋友的、公司的,他从不避讳我。那天他接电话的举动让我觉得他是有事情想要隐瞒我。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并没有刻意询问,这并不是我为人处事、以及和男朋友相处的风格。我小说家的敏感在那一刻并没有给我带来格外的收获。也就是从那一刻,我心底里潜在的不详预感犹如休眠的火山有了喷薄的迹象。

三年前,我只身来到了这座以紫砂壶闻名于世的江南小镇。之所以选择此处,是因为我早年的一位读者——从我18岁时开始读我文章直到现在被我称为朋友的人,当他得知我即将离开深北方的城市打算独自远行时,他说:“流苏,来江南吧。看看我讲过的江南和你笔下的江南是不是一个样子。”我的犹豫似乎为了坚定自己离开的信念,我说:“那么明天吧,明天能来接我吗?”

第二天,南京的禄口机场,久违多年的面容如纷至沓来的影像,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我的视线。面对一如往昔的微笑,我迎了上去,轻轻地唤了声:“老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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