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

——读海飞小说《捕风者》

□孙  荔

作家海飞说：我在写《捕风者》时，写到一个女人来到拥挤的上海，有人把一只包着白布的骨灰盒扔在了她面前……女人叫苏响。她没有哭，而我自己写着却号啕大哭。

小说《捕风者》讲述了三位女性，中共地下工作者苏响、梅娘、陈曼丽丽，她们冒着生命的危险，突破重重封锁，最终截取敌军重要情报，为革命工作提供了极具价值的信息，并获取最后胜利的故事。

《捕风者》女主角苏响，她曾经结了三次婚，三个男人都离她而去，最后苏响又被派往台湾基隆，组建六号电台，不久被捕，苏响视死如归，死于大陆解放之后。

小说里的苏响、梅娘、陈曼丽丽都不太像革命者，她们像革命生活边缘的人，她们是贪恋生活的，跳舞、唱歌、吃饭、喝咖啡、吸同品牌的香烟，换上一件又一件美丽的旗袍。然而她们对革命事业却是执着的，传递情报、逮捕与被捕，表面是胆小的，而面对死亡却是大胆从容的。

风是有方向的。不论是苏响，梅娘，还是陈曼丽丽，她们本身就是风一样的女人，她们知道自己的方向，像风一样孑然，像风一样洒脱。她们的人生，有些沧桑，有些忧伤，又有点自恋，但她们是坚强的。这不由让人想起梅里美《卡门》里的嘉尔曼，她有自己明确的方向，那就是自由，她为自由而生为自由而死，她的不羁与自我，让人明白原来一个人的信仰，可以让人活得那样幸福。

小说《捕风者》，人物不多，关系却是错综复杂的，苏响织的毛线衣是为卢加南织的，却穿在了程大栋身上，程大栋的金牙变作苏响手上象征忠贞爱情的戒指，陈曼丽丽的真爱是陈淮安，陈淮安却和苏响结婚了，苏响的名字刺在陶大春心上，陶大春却和陈曼丽丽结婚了。这里是真母亲，假妻子，亲兄妹，真敌人。青梅竹马，却各怀心事，夫妻相互背叛。一切除了苍凉，还是苍凉。

西方当代文艺理论家皮埃尔马歇雷曾说：小说就是对观念矛盾的想象性解决。他还认为，小说本身就是对矛盾的一种反应，它的独特价值在于把握矛盾的方式。小说就是制造矛盾，小说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与矛盾结下了不解之缘。

喜欢《捕风者》那种叙述的节奏和语感，干净的语言、明快的节奏，人物、情节与结构的塑造，故事跌宕起伏，一环扣一环，险象环生，层层递进。文字就像海飞手里的魔方，我们永远猜不到他会把哪些颜色、哪几块、哪几面放在一起。

实际上，小说中每一个人物的命运都饱含着温度，作者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谍战小说到了海飞这里，变得富有诗情，在或明或暗的战场上演绎着人性的复杂和纯粹。背景一定是淡淡低沉的忧伤的音乐，就像空灵的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