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来

（外两首）

□顾开华

1

所谓秋风秋水萧杀人

所谓壮士扼腕 美人迟暮

所谓关内的风云 塞外的雪

阳光和风，安静在街道、单元楼

和朝暮广场舞的升平

二楼的书房，混淆于灯光和酒气

竹林修句的人，越来越单薄

2

我知道

大夫的头巾是红的，司马的史记是红的

树人的胡子是红的，萧红的秀帕是红的

万不可说出孤独，大雕飞过的夜晚

如此精确完整

不肯入乡随俗的蝉，十月还在鸣叫

吐出肺部存活的黑暗

3

咦，平和的小城

有酒

有分不出真假的丰富菜肴、官员落马

有可供扩展肺活量的牛皮

如此安好 岁月丰茂

每一个酒精汹涌的夜晚都是情人节

门外，有人兜售鲜花

瘦骨嶙峋的竹叶下落不明

连同寒月下若隐若现的光芒

和左手握手言和

一

柳永和小小也已经打烊

他们的兰舟

在今夜的秋雨中

恍如隔世

有流浪汉意犹未尽

带来唐宋的水酒和琵琶

二

华子，我想陪着你

做一个尽情的流浪汉

裁剪草原三寸绿色加身

在雪花中 想象南方的椰子林

秋风一样 往冬天的纵深方向

没有终点

三

你算不上写诗的

充其量喜欢龙套的花哨

是的，你在龙套里可以

将军 书生 君王

阳光照进来

照出一个忧伤的贩夫

四

生活真的很简单

朝九晚五 冬天的夜晚

用酒温暖肠胃

爱上超市大减价的时刻

实在无聊

读读一些书

女人韩剧一样打发时间

秋天两个词

霞

烧了半边天

想抓住一粒火

抵不上去山后的速度

稻  田

万倾江山、半壁、一隅

五太爷依锄头咽下一口旱烟

和最后的疆土，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