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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 椒

2022-03-18 09:07:39

□夏义阳

“枝上结个桃,头尖不长毛,小时穿绿袄,老了换红袍。”这是幼时餐桌上常猜的谜语,谜底就是人们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道菜——辣椒。

清明前后,母亲照例在天井一隅辟出一小块土地,翻土,曝晒,施肥,耘平,再细心地在上面密密撒上辣椒籽,接着覆上一层薄土,最后,四面用竹片支起个塑料棚,说这样能保持棚内温度适宜,有利于辣椒种子生根发芽。待辣椒苗长到十公分左右的样子,母亲会适时把辣椒苗移栽到屋西山邻水的菜地里。苗大十八变,风里来,雨里去,辣椒苗宛若小家碧玉,嫩叶一片片冒出,枝丫也一节节拔高,越发显得大方清秀。长到三四寸时,辣椒叶间便开出了密密麻麻、细碎美丽的小白花。走近时,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难怪这里有蜜蜂嘤嘤成韵、蝴蝶翩翩起舞呢。仲夏一到,辣椒长大了,绿绿的很是养眼。有的上圆下尖,弯弯的像羊角一般;有的圆鼓鼓像个小灯笼,垂挂于青枝之中。初秋时节,熟透了的红辣椒便掩映在葱葱的绿叶里,在秋风中摇曳顾盼。

早晚时分,煮一锅大米粥,盛在瓷盆里,搁置温凉,炒几个时令小菜,不管辣椒炒茄子,还是辣椒炒豆牙,边喝粥,边吃菜,一口粥,一口辣,舒服爽口。而中午,辣椒炒肉丝,辣椒炒鸡蛋,也是挺不错的,就是煮鱼,有辣椒丝的点缀,红的也好,绿的也好,既增色,又添味。似乎不管炒什么菜,都少不了辣椒。辣椒虽是配角,却是一道菜的传神之处,少了辣椒,就少了那个味。

当然,不需切丝,整个辣椒配菜的,也有。比如家常菜青椒塞肉,顾名思义,就是将肉塞进青椒里,不过其做法还是有点讲究的,先将肉剁碎,加适量鸡蛋,盐、味精、料酒,葱花,生姜末混合搅拌;将辣椒头部去掉,挖去籽,洗净,沥干水分,待用;然后将拌好的肉馅塞进尖椒内;接着起油锅,多放一些油,把一个个尖椒下放进锅内,慢火煎到尖椒表面微焦皮起皱即可。再加少许生抽,老抽,糖,盐,少量的水煮几分钟;最后出锅装盘。青椒塞肉就做好了。这道菜,味道鲜美可口,而吃食可乐,孩子们爱吃里边的肉,外边的青椒是不吃的,于是大人们,不管是年轻的爸爸妈妈还是年老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律将肉馅挑出给可爱的孩子吃,其实,肉汁滋润过的青椒皮也是不错的,何况,小孩子又能吃多少呢。

记忆中,辣椒也唱过主角。深秋之时,母亲总把红辣椒洗净,配上生姜、蒜头等佐料,拎到磨坊磨辣椒。红红的辣椒从石磨四周溢出,流到瓷盆里,搁两三晚后,俟其充分发酵,再装进一个个玻璃里,吃辣椒的日子长着呢。通常熬辣椒酱,当然也可添加其他食材,比如黄豆、花生米、瓜子。在柴火的热焰下,“辣”与“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既各美其美,又美美与共。不管是吃饭还是吃粥,都挺下饭的。而且,辣椒酱还是个绝佳的美食伴侣,吃面,挑一大块辣椒酱,面条更有滋味;馒头蘸酱,味道好极了。值得一提的是,辣椒酱曾陪伴我度过三年高中生活,那时食堂伙食真的一般,除了星期六中午加菜——每桌一份红烧肉,桌长用筷子搛着分,一个人几块瘦肉,几块肥肉。其余日子,顿顿都是咸菜炖粉条。周末从家里带咸(菜)就理所当然了,咸鱼、老咸菜、瓜子,都有。而我的麦乳精瓶子里,通常都是辣椒酱,当然有“福”同享啊。

辣椒,不仅是一种好吃的小菜和佐料,还是“食疗”佳品。《食物本草》云其“消宿食,解结气,开胃口,辟邪恶,杀腥气诸毒。”

“红口袋,绿口袋,有人怕,有人爱,爱它是样好小菜,怕它吃到嘴里眼泪来。”这还是餐桌上的谜语,谜底当然还是娇憨可爱、秀色可餐的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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