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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 荽

2023-04-07 08:44:40

□赵冬俊

 

在土地面前,农民总是殚精竭虑,想方设法地将每一寸土地变成油油的绿色。

上午,太阳正好,与邻居九凤阿姨闲聊时提到香菜,她说:“你们家屋后有呀!你妈种的。”

我跑过去一看,在我们两家交界的中间地带,在水泥墙角与花砖之间,正是一丛密密的芫荽。阳光像利刃,将它们划成“明”“暗”两块。很明显,阳光经常光顾的地块,芫荽较为壮硕;阳光被屋角“劫”去的地方,芫荽的身高与体重都打了折。

我挑一棵阳光下的芫荽,真是漂亮——羽状的叶子,叶柄尤长,略带紫红;有些小叶边缘染上一圈紫褐,像一起美甲的闺蜜们,把玉手凑在一块比高下。顶生叶略大,左右对称的小叶裂片细细碎碎,像舞裙下摆的花边,自然而精致。久久地专注其中一小片,仿佛那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渐渐地,那个为孔雀舞而生的杨丽萍身着白裙在眼前浮现……

浮想联翩了一会儿,我请妻子挖出一整棵——其主根不长,灰白色。捏着根将芫荽提起,叶子垂下去,浓密如少女带卷儿的长发,近三十厘米。我扯断一叶,浓香逼人,难怪人们都习惯叫它“香菜”。据说香菜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初称“胡荽”。后来,崇尚汉族文化的后赵皇帝石勒觉得“胡”有歧视少数民族之嫌,遂下令以“胡”命名的植物都要更名。于是,“胡荽”成了今天的“芫荽”。

冬日雪飘的日子里,不管是牛肉汤还是羊肉汤,都少不了一叶香菜。有了它,御寒发暖的汤也就“色香味俱全”了。作为调料,芫荽无疑是“最美”的,“小家碧玉”般的气质。与它有几分相似的芹菜“人高马大”,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北方女汉子”;与她具有相同知名度的荠菜整天贴着泥土,那就是能干的“乡村小媳妇”。如果这些植物能化作音符,那么芹菜就是陕北的《信天游》,荠菜是扬州的《拔根芦柴花》,芫荽则是傣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轻柔淡雅,幽香连绵。

芫荽,在食用植物里,虽不是主角,但大家闺秀的气质与生俱来,装饰、点缀恰到好处,开花、长叶也极其讲究。再过几个月,芫荽要开花了,其茎伸长,茎上便长出又一批叶子。叶形全是“新款”,比根生叶更为细长精致。而它们的花儿,更是美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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